那张冰冷的黑檀木公案成了萧彻新的疆场。
他坐镇南镇抚司的第一把火没有烧向王振的残余党羽却出人意料地烧向了诏狱本身。
数日后一道盖着南镇抚司指挥使大印的条令贴在了诏狱入口那阴森的石壁上以及每一层牢区的斑驳墙上。
条令措辞冷硬核心只有两条: 一、凡入诏狱人犯需立详细案卷载明姓名、籍贯、所涉事由、送押衙门及官员每日呈指挥使衙门备案核查。
二、严禁非刑拷讯。
所有审讯须有两位以上千户在场笔录画押所用刑具、时长、缘由皆需详录在案不得私动无名之刑、泄愤之刑、逼供之刑。
违令者以同罪论处。
这看似简单的条令却像一块巨石砸入了诏狱这潭深不见底、满是血污的黑水之中瞬间激起了滔天浊浪。
诏狱从来不仅仅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它是帝国最黑暗的权力角斗场是构陷、交易、灭口、泄愤的魔窟。
一笔糊涂账才能让太多人从中渔利。
一份语焉不详的案卷一条无人对证的人命可能就是某些人升官发财的阶梯或是某些势力铲除异己的利刃。
私刑虐囚更是常态既是逼供的手段也是狱卒和某些审讯官宣泄权力、捞取油水(若犯人家属还想让其活命便需使钱打点少受皮肉之苦)的途径。
萧彻的条令如同两道冰冷的铁箍试图勒住这头早已嗜血成性的怪兽。
要案卷明细就是要撕开那层暧昧的黑幕让所有操作暴露在阳光(至少是他的目光)之下;禁私刑更是直接斩断了无数人赖以生存的财路和乐趣。
阻力来得又快又狠。
先是消极应对。
负责文书的主簿苦着脸来报说各牢区送来的案卷大多残缺不全姓名籍贯胡乱填写所涉事由更是含糊其辞只写“钦犯”、“要犯”了事。
送去催问那些狱吏头目要么推说忙碌要么两手一摊言道:“上官押来时便如此说我等如何得知细情?” 萧彻面无表情只让主簿将那些不合规的案卷全部退回并言明:“案卷不清者该牢区一应粮米、炭火、药物供给皆停。
何时案卷清晰何时恢复。
” 此令一出诏狱内顿时怨声载道。
不仅是犯人们饥寒交迫那些指望克扣物资中饱私囊的狱吏更是损失惨重。
暗地里的咒骂几乎要掀翻诏狱的屋顶。
接着是阳奉阴违。
曹斌千户负责的一次审讯中犯人是都察院一位因弹劾王振而下狱的御史。
案卷倒是清晰审讯笔录也做得漂亮但人犯被送回牢房时却已奄奄一息身上不见明显外伤却面色青紫嘴角残留着白沫。
萧彻亲自去牢里查看那御史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到萧彻官服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嘶哑道:“大人…饶命…我…我愿画押…认…认罪…” 显然是在审讯中遭受了远超笔录所述的、更为阴狠的折磨。
萧彻脸色铁青转身盯着陪同的曹斌:“曹千户这是何故?” 曹斌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几分悲悯:“回大人此犯身子骨太弱仅是上了些寻常手段便熬不住了。
或许是自知罪重心惊胆战所致?” 萧彻目光冰冷地扫过曹斌和他身后那几个面露得意之色的狱卒。
没有证据笔录上天衣无缝。
他知道这是他们给他的下马威是在告诉他:在这诏狱里规矩由他们说了算你萧彻的条令不过是一纸空文。
更大的压力来自外部。
不过三五日各种说情的、施压的帖子便雪花般飞入南镇抚司衙门。
有来自宫内实权太监的“问候”暗示某某人犯牵扯甚广不宜深究案卷模糊些对大家都好;有来自各部堂官的“提点”言道诏狱惯例如此萧大人新官上任当以稳定为重勿要标新立异寒了老兄弟们的心;甚至还有勋贵皇亲的宴请邀约席间旁敲侧击打听某些被秘密羁押人犯的情况并暗示若行个方便必有厚报。
萧彻一律冷处理。
帖子压下宴请推脱。
态度明确却也因此将各方势力都得罪了一遍。
流言开始在京师的官场圈子里蔓延。
“萧彻这是想用我等的人头染红他的官帽!” “沽名钓誉!不过是陛下眼前一时得势便不知天高地厚!” “听说他连某公公的面子都驳了真是自寻死路!” “哼看他能硬气到几时!这诏狱的水深着呢小心淹死!” 南镇抚司内部气氛也愈发诡异。
曹斌、李琨等人表面恭顺办事却愈发拖拉懈怠下属的锦衣卫力士们也多是观望之态指令执行起来大打折扣。
萧彻仿佛坐在一座孤岛上四周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敌意之海。
这日深夜萧彻仍在衙署批阅那些被屡次打回、字迹潦草漏洞百出的案卷。
烛火摇曳将他孤直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名心腹总旗悄步进来低声道:“大人方才收到消息北镇抚司的赵千户……就是之前曾与您共事过的那位在醉仙楼酒后失言说……说您锐意改革固然是好但恐不懂和光同尘之道将来……怕是要栽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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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锦衣天下名第120章 诏狱风云来源 http://www.jingaoy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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