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出童言的黑鸟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后来也曾数次做过黑鸟之梦也再没有第一次的历历在目。
当他醒来时那一声声金属摩擦般尖锐的“对吧?”仿佛就在耳边。
黑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脑子里: 在现实里找到不也是一样的吗? 那天早上虽然他依旧踏上了去上班的路半途中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书店。
挂在柜台旁的城市地图像早就等着他似的直直撞进他的视线里。
黑色的塔就在洞云路206号旧工业园区的某座湖畔。
虽然那里十分危险但他必须再去一次。
他买下那份地图就坐在附近广场的花坛边看起来。
——再去一次。
这次只要白天去就可以了。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好几年了这还是他头次去看整座城市的全景地图。
其实直接在手机上用地图软件就可以了但那么小的屏幕想完整地看清楚区域布局也很吃力。
相比之下纸质地图展开来反倒清楚得多也不必担心断网断电的问题。
他心里想着纸质地图的种种好处然而在把地图展开的十几秒后他的双手却颤抖起来。
没有。
根本就没有。
根本就是过时的地图难怪没有人买。
他只得拿出手机在软件上搜索“洞云路”显示出来的答案全都是不相干的商店。
他把地图缩小、缩小、缩小一直缩小到能在巴掌大的屏幕里看见整个城市的形状为止。
以东西两个最大的城区为主体的城市在地图中大致呈现出接近杨树叶的形状叶片被剪圆的尖端冲着南面没有了叶柄的根部则是临海的港口。
然而就算是在缩得这么小的地图里也不难看清楚这座城市的港口是沿着开敞平直的海岸线所建造的海岸港而非在江河入海口处建造的河口港。
无论是他潜意识里的认知也好此刻能回想起来的画面也好就算是在亦幻亦真的梦境里那些在海边喝水的巨鹤——难道不是沿着河流的轨迹走向海边的吗? 他重新捡起那张展开足有书桌面积的纸质地图用手指在上面慢慢地挪动想要找到过去人生中熟悉的地点。
汽修店、火车站、工业园……原本觉得理所当然会存在的地点在这张崭新光滑的地图上一个都找不到。
他越是努力地去辨认每条道路就显得越陌生。
无处不是矛盾。
身处矛盾却视而不见任由其从生活中悄悄滑过。
如果不是因为梦中黑鸟所说的话他也绝不会主动想到要再次去寻找洞云路——然而事实是洞云路并不真的存在。
那一晚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一切都只是他的妄想吗?就连小刍也不曾存在过? 从茫然中回过神来时规定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
他后知后觉地收起地图想着先去店里再说。
可是举目望见的广场看起来也无比陌生活像是生平第一次来。
这里明明就是每天上班的必经之地啊? 仿佛是被那张地图夺走了记忆他顺着最近的出口走出广场入目的街道却依然无比陌生。
平日里想也不想就能做出选择的岔道如今每一条看起来都如此雷同。
就算想到要按照路牌和导航走竟然也说不出平时走的路叫什么名字——以前是根本不必记路名也能走对的——经过的每条道路看见名字后转眼就会忘记;明明感到这家店是往日熟悉的一转念却觉得是初次看见。
他彻底迷失在了街道的迷宫中。
而比起迷路更深重的恐惧是认知到自己的头脑出了毛病。
这种病他是听说过的: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日里看上去神智清醒某一天却突然在路上想不起自己的姓名和住址以至于最后沦落到了街头半个月以后才终于被找到。
自己也得了那种病吗?虽然他还很年轻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他的叔爷爷不就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突然间患上了精神疾病吗?正是因为目睹了精神病人是多么不可捉摸他才不相信世上有鬼魂附身之类的事情。
不需要什么鬼神作祟人类的头脑本来就是这样脆弱而充满风险的器官。
就算自己还没有到罹患老年痴呆的年纪像肿瘤、血栓之类的病变却并不受限制。
也可能自己就像叔爷爷那样原本就是潜在的精神病患受到刺激时就会发病。
那又该怎么办呢?应该要去医院检查吗?可真要是查出了问题自己也没有钱治病不过是徒增精神上的折磨而已。
正自茫然游荡之际脸颊上有了点点冰凉的触感。
又开始下雨了。
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年现下他对这点雨连躲都懒得躲径自一边眺望路口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如果自己从此再也记不住任何东西连回家和上班都会成问题还怎么谋生呢?兴许今后就要随身带着笔记把沿途的路名和方向全都写下来。
这样做的话勉强能应付一时吧但如果脑内的问题继续恶化没准有一天自己会连文字都看不懂。
到了那种时刻与其变成整天在泥坑猪圈里傻笑的废人还不如找一条偏僻的河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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