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朝会。
太极殿内的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文武百官肃立鸦雀无声但无数道目光或敬畏、或好奇、或恐惧、或谄媚都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立于丹陛之下的身影——韦毅。
他依旧站在帝君的位置但今日再无一人敢将他视为可有可无的摆设。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全场让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权贵重臣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德胜门一剑斩大宗师的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早已如同狂风般传遍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是难以置信但随着参战将士言之凿凿的描述以及北莽大军溃败、城内叛乱被迅速平定的事实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石破天惊的真相——他们那位被嘲笑了十年的“废物”帝君是一位深藏不露、实力通神的绝世强者! 梁青钰高坐龙椅冠冕珠帘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心中亦是波澜未平但女帝的威仪让她保持了绝对的冷静。
“众卿平身。
”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
“谢陛下!”百官起身动作比往日更加整齐划一。
朝会开始首先议的自然是昨夜战事的善后事宜。
兵部尚书出列汇报战果与损失声音洪亮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托陛下洪福仰仗帝君神威此次京城危机已全面解除!斩敌无数俘获北莽苍狼骑副将一名南疆大祭司兀骨托亦在擒获之中!城内叛逆已基本肃清!” 一番话再次将韦毅的功绩摆在台前。
不少官员偷偷抬眼去看韦毅却见他面色如常仿佛尚书夸赞的是别人一般。
“嗯。
”梁青钰微微颔首“阵亡将士厚恤有功之臣重赏。
俘虏严加看管朕要亲自审讯。
” “臣遵旨!” 接下来便是对昨夜平叛有功人员的封赏。
影月、禁军统领、以及几位拼死护驾的将领都得到了应有的晋升和赏赐。
当封赏名单念毕殿内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最大的功臣还未封赏。
梁青钰的目光缓缓转向韦毅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帝君韦毅于社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斩敌酋护驾有功居功至伟!朕思虑再三特旨:晋封韦毅为‘镇国公’加封‘太子太师’赐丹书铁券见君不拜剑履上殿!其俸禄、仪仗皆按超品亲王例!”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镇国公!这可是异姓臣子所能获得的最高爵位通常只授予开国元勋或立下不世之功的将领!太子太师更是尊崇无比的虚衔代表着帝师的身份!见君不拜剑履上殿更是极大的殊荣意味着韦毅的地位已凌驾于所有王公大臣之上! 这已不仅仅是封赏更是对韦毅实力和地位的正式确认与极度尊崇! 一些老成持重的文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祖制”、“规矩”但一想到昨日城头那惊鸿一剑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规矩都显得苍白无力。
更何况韦毅救的是整个大梁功盖寰宇如何封赏都不为过。
武将队列则多是振奋之色强者为尊韦毅展现出的实力已让他们心服口服。
韦毅上前一步依旧是微微颔首并未行大礼声音平静:“臣谢陛下恩典。
”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仿佛接受这一切理所当然。
这种淡然的态度反而更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梁青钰看着他心中复杂。
这番封赏既是酬功也是无奈之举。
韦毅的实力已然暴露再让他像以前那样做个透明帝君已不可能。
与其让他超然物外不如用极高的尊荣将他与大梁国运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这既是对他的安抚也是对他的一种……约束和利用。
“国公爷不必多礼。
”梁青钰语气缓和了些许“此后朝中大事还需国公爷多多参赞。
” 这句话等于正式赋予了韦毅参与核心朝政的权力。
“臣自当尽力。
”韦毅应道言简意赅。
接下来的朝议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每当有重大议题尤其是涉及军事、外交等强硬决策时官员们都会不自觉地用眼角余光去瞥韦毅的反应仿佛他的态度成了最重要的风向标。
而韦毅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在梁青钰目光询问时才会言简意赅地发表一两句看法往往直指要害让不少老臣暗自心惊。
这位新任的镇国公不仅武力通神似乎对政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散朝之后韦毅和梁青钰一同返回后宫。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恭敬的宫人。
一路无话但一种无形的、新的默契似乎在沉默中慢慢建立。
回到翊坤宫屏退左右后梁青钰看着韦毅终于卸下了部分朝堂上的威仪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今日朝堂之上你似乎对兵部关于边关换防的提议颇有见解?” 韦毅笑了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纸上谈兵罢了。
只是觉得与其被动换防不如主动出击在北莽新败、士气低落之际派精锐骑兵深入草原腹地骚扰使其无力短时间内再次组织大规模南下方可保边境数年安宁。
” 梁青钰眼眸一亮这想法与她心中某个冒险的计划不谋而合!她深深地看了韦毅一眼:“看来朕这位‘太子太师’并非虚衔。
” 韦毅抿了口茶望向窗外:“陛下过奖了。
我只是希望这深宫……能一直这么‘清净’下去。
” 梁青钰闻言心中一动。
她明白韦毅的意思他展现力量获取地位根本目的或许依旧是为了维持他想要的“安稳”。
而这份安稳如今与大梁的安定息息相关。
一种奇异的共生关系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
“放心吧‘镇国公’。
”梁青钰走到他身边语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有你在这深宫乃至这大梁想不清净都难了。
” 韦毅转头对上她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许多未尽之言尽在这一笑之中。
朝堂新局已定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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