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烟自三足小鼎的镂空云纹中袅袅升起。
它不是笔直地向上而是在触及小轩外那微凉的秋风时被轻轻地揉碎打着旋化作一团散漫的、近乎固执的雾。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香气混杂着檀木的沉静与十数种不知名药草的微苦它像一张无形的、温柔的网笼罩住这方圆数丈之地强行将一切躁动的情绪都抚平、按熄。
静心香。
镇业师们的杰作皇室专供的上品。
据说燃上一炷便可让心神澄澈业力暂寂。
但顾长生知道当一种“平静”需要靠外物来强行维持时那平静之下所掩盖的必然是足以倾覆一切的暗流。
他的目光从那缕被风吹散的青烟上收回落在了对面那张含笑的脸上。
当朝宰相温如玉。
这位三朝元老穿着一身素雅的锦袍手中握着一柄墨竹折扇并未展开只是有节奏地用扇骨轻敲着自己的掌心。
他看上去就像一位邻家的、博学而温厚的长者连眼角的皱纹里都蓄满了与世无争的笑意。
宫宴刚刚散去歌舞的余音仿佛还萦绕在远处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却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将他“请”到了御花园这处最偏僻的檀木雕花小轩中。
“帝君大人初入宫闱不知对这宫里的生活可还适应?”温如玉开口了声音醇厚像是被岁月浸润过的美酒每一个字都让人感到熨帖。
这是他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顾长生端起面前尚温的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答道:“有劳宰相大人挂心。
陛下待我极好宫人们也尽心尽力一切都好。
”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一个“幸运儿”的腼腆笑容。
但他握着茶杯的指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瓷器上传来的、一丝不正常的冰凉。
他知道这场看似随意的茶叙是一场真正的考校。
温如玉笑了笑目光转向轩外那几株已经开始凋零的琉璃花。
那种花瓣薄如蝉翼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晕美得不似凡物却也脆弱得经不起一丝风雨。
“适应便好。
陛下她……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心忧天下实在是太过辛劳。
如今有帝君大人在身侧陪伴能为陛下分忧解愁是我大乾之幸亦是天下之幸。
” 话说到这里依旧是臣子的本分之言听不出任何异常。
但顾长生敏锐地捕捉到当温如玉说出“天下之幸”四个字时他那轻敲掌心的折扇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来了。
顾长生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顺着温如玉的目光也看向那些凋零的琉璃花仿佛真的被那份凄美所吸引。
“宰相大人过誉了。
我不过一介凡人不懂朝堂纷争也看不懂那些深奥的奏折。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盼着陛下她能少一些烦心事多一些笑容罢了。
” 他这话说得坦诚带着一丝“妇人之仁”的天真完美地符合了他“帝君夫婿”这个耽于情爱、不问政事的身份。
“呵呵帝君大人此言虽朴实却最是难得。
”温如玉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顾长生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笑意更浓却也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倒影。
“只是这天下之事往往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像这秋风总是不请自来。
”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近来京中有些风言风语说辞光怪陆离想必也曾扰了帝君大人的清静吧?” 风言风语? 顾长生脑中瞬间闪过裴玄知那张沉静的脸以及那个即将被他们亲手掀起的、关于“天心碎裂”的滔天巨浪。
但他知道温如玉指的绝不是这个。
他抬起头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困惑与茫然:“哦?宰相大人说的是……?” 温如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从他这副无懈可击的表情上寻找到一丝裂痕。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茶汤表面的热气动作优雅而从容。
袅袅的茶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一些无稽之谈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总是有些宵小之辈妄议陛下龙体揣测天心威仪。
言语间多有对天下大局的忧虑实在是不知所谓。
” 顾长生心中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
温如玉说的是关于曦夜“业力”失控、时日无多的谣言!这些谣言必然是在朝堂上层在那些真正接触核心的世家与大臣之间流传。
而温如玉此刻提及此事绝不是简单的告知。
他是在试探! 他想知道自己这个女帝的枕边人对曦夜的真实身体状况到底了解多少?对她那足以颠覆一切的“归墟”计划又持何种态度? 这是一个陷阱。
回答知道就等于承认自己参与了核心机密那自己之前“不问政事”的姿态便成了彻头彻尾的伪装。
回答不知道又会显得自己对女帝的关心太过肤浅连最亲近之人都无法察觉异常同样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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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老婆别闹先灭世还是先生娃第83章 他温和的笑容里藏着比业火更冷的算计来源 http://www.jingaoya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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